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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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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決

陳長風擅長把程諾惹生氣,也擅長把她逗笑。

本來程諾都想讓他自己睡沙發了,結果她洗完澡出來,陳長風嘴裏叼著支仿真花,一手撐著門框,一手按著帽沿——戴的還是她的黑色鴨舌帽。

他一條腿站得筆直,另一條腿彎著抵著墻,姿勢是一種扭曲做作的耍帥。

陳長風:“女人,看看誰來了?”

程諾上下掃量他,配合地問:“哦,你現在是誰?”

陳長風先把嘴裏的花取下來,浮誇地轉了兩個圈遞到她手裏,然後出其不意地摘下來鴨舌帽向遠處扔飛,“是你的河童男友!”

“什麽?”她的視線隨著帽子飄走,又轉回來,才發現他的腦袋上頂著一坨滑滑粉粉的東西,確實很像中間禿頭的河童,“噗——”

還好她沒在喝水,不然自己沒嗆死也得把他噴死。

陳長風自己先笑場,摸著腦袋笑得眼淚都要飆出來。

程諾這才看清楚,他頂著的是她的矽膠乳貼。

她不笑了,“啊啊”怒吼著,跳到他身上去錘他,“你神經!神經病啊!”

他托著她的腿,把她抱舉在身前,任她捶肩揪耳朵,還不要命地問,“像不像?像不像河童?”

然後跟她一起跌到床上,邊躲著挨打,邊湊過去親她。不管是氣的還是笑的,總之情緒激烈的兩個人終究還是滾成一團,聲音逐漸變了味道。

鬧得太晚,早上還有個會議要參加,陳長風沒睡幾個小時就起了,程諾睡得懵懵的,沒能給他做早飯,自己抱著被子坐在床頭發呆醒神。

陳長風把被子給她圍好,往她被窩裏塞了個毛絨玩具叫她抱著繼續睡。

清早接覺容易得很,他還沒出門她就又睡熟了。

芙蓉帳暖,晨風料峭,他打車去上班的時候心裏全是怨念,想要等公司步入正軌以後就跟程諾出去旅游,這個班他是一天都不想上了。

可世事從不如人願,改革開頭難,中間難,後段難上加難。

季度財報出來以後,陳老爺子又氣得犯了一次高血壓,住院住了好多天。

晚輩們輪番去醫院照顧老人家,陳長風這個長孫卻是被陳世羽安排在最後。

老爺子一見到陳長風就拿著拐棍砸床架,問他是不是要來給自己再續兩天院的。

陳長風這回是真孫子,蹲在床邊被爺爺抽了幾棍子,心裏想著他爸是不是故意的,挑老爺子身體恢覆好了有力氣揍人的時候派他來。

等爺爺氣消了,也可能是打他打的手沒勁了,陳長風給爺爺倒杯溫水哄他喝,態度懇切地問他:“爺爺,您到底是因為哪一點生氣?您說,我解釋給您聽。”

老爺子一開口就呼哧帶喘的,“我不聽。”

陳長風:“也是,您老英明神武,哪有不明白的,用不著我解釋,我爸肯定也都說給您聽了。”

老爺子不買賬,依舊是滿面怒容。

陳長風在爺爺威嚴的表情裏,卻看到了生命流逝的垂暮。

說句不孝順的,他不知道這雙銳利的眼睛還能散發多久的精光了。

祖孫倆頭一次地正式對話,陳長風本來不想說虛的,卻因為直觀地感受到爺爺的衰老,最後還是順著老人的面子,滿臉真誠地說:“我知道了,您不是生我改革公司業務的氣,是氣我沒照顧好姑姑她們是不是?”

老爺子終於給了他個正眼。

陳長風便繼續說:“我初來乍到,姑姑和表哥都幫了我不少,教我應該怎麽面對各種突發狀況,我知道他們也都是……嗐,不說了,反正我知道,我們是一家人。您現在這麽生氣,是覺得我把公司拆得七零八落了,虧待了姑姑一家,您心疼他們是吧?”

陳長風把表哥他們使的絆子都美化成了對他的指導,說起來還帶著點委屈,他爸說他這樣很不職業。

陳長風知道爺爺是在順著心意立完遺囑以後又後悔了,人老了心又軟,曾經看不慣姑姑家的作派,想著保全陳氏就得犧牲女兒的利益,可現在又想起來姑姑這些年的好,還沒等著要補償她們,兒女兩家已經為了遺產鬧得分崩離析。

老爺子不會怪自己當初決斷失誤,也不願意再苛責受了委屈的女兒,於是便把火氣撒在了“亂改革”的孫子身上。

陳長風早都跟他爸商量好了,現在把解決方案遞到爺爺面前,請他指示:“陳氏入股姑姑的新公司,把陳氏保留的原來的業務還給姑姑去做,邀請她遷址回總部大樓來,以後我只負責新業務板塊,兩家並一家,還是陳氏集團,您看這樣行嗎?”

兜了這麽大一圈子,讓外人看了不少笑話,也認清了利益面前昔日至親變仇人的嘴臉,陳世羽父子選擇破財息事寧人,替老爺子的“偏袒”買單,畢竟這事一開始也是因為老爺子先偏心了兒子才引起來的。

在陳長風的“悉心照料”下,老爺子第二天紅光滿面地出院了,給兒女兩家發了通知,要他們回老宅吃團圓飯。

陳長風給程諾發消息,問她要不要去。

程諾不是很感興趣,倒也沒有很排斥,只是問他:“你需要我去嗎?”

陳長風:“一個事業失意的年輕人,確實挺需要表現得情場得意一些。”

程諾回了個喵喵點頭的表情包。

上次去老宅,還是慶祝老爺子大壽,坐柚柚姨的車去的。這次再去,身份變了,雖然沒有特意公開,但她跟陳長風手拉手一起進的大門,連陳長風他爸都多看了兩眼。

這是團圓飯,也是和解飯,陳君合跟陳世羽先是吵了幾句,喝了點酒又感傷地互相道歉和道謝,最後握手言和,還要一起把陳氏做大做強。

老爺子滿意地看著兒女和好了,想想又覺得好像對孫子有些虧欠,不能明著跟他說,便把補償都給了程諾,“之前長風他爸說要給你的那個別墅,喜歡嗎?長風說你在市區工作方便,我給你挑了個公館,改天讓長風帶你看看合不合眼緣。”

程諾也沒想到,每次來老宅都能收獲新宅,受寵若驚地跟爺爺道謝,有點不太敢收這麽大的禮。

陳長風在一邊佯裝吃醋:“爺爺,你送她房子記得先立個字據,要是跟我分手,就不給她了!”

老爺子哼一聲:“跟你分手了那是你沒出息留不住人,關她的房子什麽事!”

陳長風郁悶極了。

姑姑插了一句:“長風這孩子是個心裏有數的,你看從小就知道把媳婦帶回家裏。老二年紀也不小了,上上心啊,我看林家那個姑娘不錯,跟你挺有夫妻相。”

陳奕安對著姑媽微笑:“我和她不熟。感情的事,強求不來。”

說完離席去陪李皓行玩樂高了。

程諾和陳長風一齊看向陳奕安離開的背影,對視一眼,在對方眼裏讀出來熊熊八卦之火,但都沒做聲。

陳長風知道姑姑這是心裏還憋著點不順意,故意讓陳奕安也吃口玻璃渣呢。他很想替弟弟出頭,可今天這場合容不得他撒野。

有裂紋的親情也只能慢慢修覆了。

從爺爺家離開,李柚柚問長風和程諾:“你們倆還有沒有事,沒事的話就回家來,晚上王姨包海鮮餃子。”

陳長風今天推了所有工作,確實沒事,可他本來想去程諾那邊膩歪膩歪的。

他還沒說話,程諾就替他回答了:“沒事!”

陳長風看見了後面出來的陳奕安,也點了點頭,跟程諾一人抓著陳奕安一只胳膊,三個人上了一輛車。

陳長風開車,程諾在後排“審問”。

陳奕安坐在後座上如坐針氈,抓著安全扶手幾次想下車。

程諾先是旁敲側擊,看他根本不買賬,索性就直接問了:“你跟林夏到底怎麽回事?你瞞著別人也就罷了,我倆你都信不過嗎?”

陳奕安覺得程諾跟他哥學壞了,她以前多有分寸的一人,現在也沒邊界感了。

陳長風從後視鏡看弟弟一眼,會讀心術似的,正色道:“奕安,這不只是你的個人感情問題,還關系到公司的發展,林夏現在是我們的合夥人,她如果跟你有什麽恩怨糾葛,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合作。”

陳奕安:“編,你接著編。”

陳長風:“嘖,怎麽是編呢,哥什麽時候騙過你?”

陳奕安:“你沒少騙。”

陳長風急了:“哎哎哎,我看看誰的良心大大的壞了?”

程諾從後面拍拍陳長風:“你專心開你的車,別說話了!”

她又靠近陳奕安,嘆了口氣,“唉,實話跟你說吧,其實是柚柚姨讓我探探你的口風,她說林家最近總來家裏,又提出來聯姻的事,也說林夏看上的就是你,柚柚姨本來是要一口回絕的,可是怕你們真有什麽感情,被她給破壞一樁好姻緣。”

陳奕安:“沒什麽感情,破壞吧。”

程諾:“真的啊?那行,一會兒回去我就跟柚柚姨說,下次林夏再來跟她說喜歡你,就讓她別演了。”

陳奕安:“嗯。”

雖然他這麽說,但程諾從他這兩句話裏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猶疑和抿唇。微表情太多,雖然她不是心理學專家,但程諾覺得還是看出來點貓膩,他跟林夏絕對沒有“不熟”!

程諾適可而止,不再逼他說更多,只是到了陳家下車以後,跟陳長風咬耳朵說小話,覺得陳奕安可能在林夏那裏吃了虧,不知道是愛而不得還是虐戀情深。

陳長風點點頭,用陳奕安聽得見的悄悄話跟程諾說:“那我以後在公司也不給她好臉色,替奕安報仇!”

陳奕安:……

比起在老宅吃飯,還是在自己家裏待著更舒適。不過程諾早就跟陳長風約法三章,即使現在陳家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了,但是在人前還是要保持點距離,不要太親密,不然她總覺得別扭。

陳長風嘴上說得好好的,可經常坐著坐著就貼到她身邊去,手有時候也不自覺就搭在她肩上或是腰上,被她瞪一眼再委屈巴巴地拉開距離。

他們小情侶打打鬧鬧的時候,陳奕安坐在李柚柚身邊,給她剝橙子,狀似無意地打探:“林家的人最近還經常來家裏嗎?”

李柚柚:“啊?沒吧,我最近都在你外婆那邊,家裏也沒人啊。”

只看他媽媽的表情和語氣,陳奕安就知道程諾說的話是子虛烏有了,根本不需要再問什麽。

他有點惱火,轉頭看到沙發上正在用脆薯條當積木玩抽抽樂的那倆人,瞪了程諾一眼。

嫁狗原來真的會變狗。

嗚嗚,這周沒有榜單…

不過沒關系,這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準備完結倒計時,不用擔心字數了嘻嘻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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